“從現在開始踏出的每一步都是人生新高度”——題記
前一天半的行程是詩意的,
馬蹄噠噠中,
時而晴天半露,時而煙雨朦朧;
獨木橋下潺潺流動的水,山披一層云霧半掩面;
鋪滿了格桑花的道路,松蘿掛在樹上隨風動,心隨動。
到達叉子溝尾集體修整,取水,生火,做飯。為接下來的不斷向上做準備,一群年輕人在一起的氣氛總是輕松愉快的,大家一起分享著一盒米飯,一袋面包,一罐紅牛,雖然雨下的淅淅瀝瀝,樹下的我們在一起卻是溫暖的。雖然隱隱擔憂著上山的天氣,但是在商量后,大家還是決定繼續上山去埡口下方平臺扎營。
分配負重以后,從海拔3800m的地方開始向上,坡度6-70°的山路看不到頭,所有人都頂著風雨前行,海拔4000m開始天上開始飄起了雪花,回頭看看在叉子溝尾的營地,帳篷已經成了一個小點,像是草地上一朵朵更大的花兒。海拔4200的雪更大,人因為高反也越來越勞累,跟我同行的隊友一直跟我打氣,鼓舞我向前,我喘氣告訴自己“4200,從現在開始踏出的每一步都是人生新高度,享受腳下每踏出一步的成就感”。過了4300雪又變成了雨,披了雨衣還是被淋濕了大半,我跟同行的說,多希望下的是雪,至少不會打濕的這么厲害,在山上淋感冒了真的很難受。后來雨小了,身體也逐漸適應了高海拔,追上了前面的人。達到營地后領隊已經很暖心幫我搭好了帳篷,躺在帳篷以后喝了點熱水,營地里就飄起了番茄燉牛腩的香味,覺得人生最大的幸福不過如此,在海拔4400m的營地有一鍋番茄牛腩等著自己。天很快黑了下來,和我一個帳篷的姑娘貌似有點高反,睡得很不踏實,我卻在天黑盡以后徹底睡得人世不理,真是累到不行。
凌晨三點,領隊叫我們起床收拾營地,我打了一個哈欠,手碰到外帳就冷的一哆嗦,并伴隨“唔——咔擦”一聲,下雪了,這是雪從帳篷上滑落的聲音。除了帳篷看到昨晚還是草地的營地已經覆蓋了一層積雪,和昨晚山花點點相比都不像是一個世界。
就這樣,我們頂著夜色出發了,在黑暗中只有頭燈照亮前面一個人的背影,大家在黑暗中互相呼喚著隊友,在每一個岔路和陡坡都要停下來,數齊人在繼續出發。到達海拔4600m的平臺時,天已微微破曉,群山巍峨,青天為畫布,東方的阿爾卑斯美得名不虛傳。心里想著,如果先被發現,是不是阿爾卑斯也只能叫做“西方的四姑娘山”。
埡口的風刮得很烈,眼睛都快睜不開的我只能看到前面人的大背包。雪很深,如果沒有走對路,一腳踏下去,雪就到了大腿根,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生怕走錯了。順著前人的腳步走總是有利有弊,好在不會走錯路,但是踩硬的雪也讓大家滑到一次又一次,終于翻過了埡口的平臺,匆匆忙忙的拍照留戀,風雪刮得睜不開眼睛,看不到風景。翻過埡口就聽到有別的隊的向導再喊,滑下來!滑下來!上面的向導再喊,要不得!你們把路滑沒有了,后面的人怎么走!當然,落后的我翻過埡口,路已經被前面的人滑成了一個巨大滑梯,一路滑了下去,感受了人生最大最長的一個滑梯。下了雪線就是一大片盛開的杜鵑林,頂著冰花雪渣盛開的杜鵑讓在雪里滾出來的我們感受到一陣切實的美好。天氣開始晴好起來,回望翻過的埡口在太陽的照射下白的耀眼,美得震撼。
站在杜鵑花爛漫山腰看著初晴的畢棚溝,身后是白雪皚皚的埡口,感嘆天地之大,有多少風雪過后的美景需要雙腿馱著我們去看,只有在極端的環境才能知道自己能發揮多大的潛力,才知道自己還能走的更高更遠,看的更美。橫越最后一個冰川切實感受到了隊友的重要,同行的自然拽著已經走得腿發軟的我,確保我不會因為失去平衡一頭摔上碎石。磕磕碰碰的走完了冰川,森林,溪流,美麗的風景從冰雪世界回到了山花爛漫。我們成功穿越了!
我想我以后可以指著某個覆滿雪的埡口對別人說,“看到那沒,我曾經從山那頭翻過來的。當時我走的每一步都是自豪和驕傲,我享受‘從現在開始的踏出的每一步都是人生新高度’。”
最后插播一個小插曲:我在本次的行程中碰到一個姑娘,在后來傳照片的過程發現她有一張照片有一個華西的紙杯,大家都是一個公司的同事卻不相識,但又在4800的埡口相遇,這就是緣分的奇妙吧。
文 /宋至嘉